段曦

【裴广宇书话1】《鼠疫》：也不过就是生活罢了-老裴的语文课
在大作家里，加缪最帅变身男女。有型有范儿，能在《卡萨布兰卡》那样的老电影里当男主角。我在手机上看见一个段子包美美，不知道真假啊，说加缪有一次看见萨特（萨特丑得跟他的哲学一样有名）对一个女人大献殷勤，他觉得很奇怪：用得着这样吗港媳嫁到？
我觉得加缪写作也有这样的冷淡范儿，从不去取悦读者，连潜意识里大概都没有猛鬼霸王花。姜次郎要么你就认真地读，要么就抛在一边。不炫耀，不卖弄，不取悦，借《鼠疫》里小人物格朗临终的话来说就是，“我把形容词全部划掉了”。
《沉默的人》是我最喜欢读的加缪小说，《鼠疫》则是我最近重读的。
一个平庸小城，人们平日里熙熙攘攘，只为利往，相爱而不自知。然后突然爆发鼠疫。从最初政府的遮掩事实，反应迟滞，到不得不仓促面对，全城隔离；从民众最初的心存侥幸，谣言四起，期待奇迹，到以上帝之名的审判，再到彻底绝望……加缪一步步把人们置于这样一个境地：
人们被隔绝在一座孤城，回忆和期待逐渐变得毫无意义，除了当下此刻，其余一无所有。上帝退隐，没有关于得救的奇迹，人们不得不正视现实。与狼共舞电视剧百度影音鼠疫突然爆发，人们的种种措施对于疫情似乎毫无作用；然后鼠疫又无理由地消退。整个过程中桦南天气预报，人们的反抗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徒劳。
这真是一副典型的存在主义图景。
加缪鄙弃那种浅薄的乐观，以及面对灾难的浪漫姿态。因为这一切都表明对现实缺乏清醒的认识，甚至根本就没有勇气直面现实。
加缪毫不掩饰反抗的徒劳，然而“习惯于绝望比绝望本身还要糟糕。”
他依然认同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比如那个记者想要逃出城去，里厄医生并不认为他没权利这么做；但灾难面前，人们前所未有地结为一个整体霍尔瓦特大街，拥有一个共同的命运，里厄医生觉得自己更应该选择留下来，面对鼠疫，采取行动。（这让我想起了汶川大地震时关于“范美忠”的讨论）
加缪着力塑造的主人公、在这场鼠疫中竭尽全力的医生里厄并不是我们常见的灾难之后大树特树的英雄形象，对此加缪借医生之口说：
我感到自己跟失败者休戚相关，而跟圣人却没有缘分。我对英雄主义和圣人之道都没有什么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做一个真正的人。
这一切里面并不存在英雄主义。这只是诚实问题。与鼠疫斗争的惟一方式只能是诚实。就我的情况而言，那是指做好我的本职工作。
加缪把目光投向普通人
假如人们真的坚持要树立一些他们所称的英雄的榜样或模范，假如一定要在这篇故事中树立一个英雄形象的话，那么作者就得推荐这位无足轻重和甘居人后的人物。此人有的只是一点好心和一个看来有点可笑的理想。这将使真理恢复其本来面目，使二加二等于四，把英雄主义正好置于追求幸福的高尚要求之后而绝不是之前的次要地位，这还将赋予这篇故事以特点，这个特点就是用真实的感情进行叙述，而真实的感情既不是赤裸裸的邪恶，也不是像戏剧里矫揉造作的慷慨激昂。
等“鼠疫”终于消退，全城人兴高采烈的时候，加缪写道：
别人说：‘这是鼠疫啊！我们是经历了鼠疫的人哪！’他们差点儿就会要求授予勋章了城外的月光。可是鼠疫是怎么一回事呢？也不过就是生活罢了。
医生里厄清醒地说：
威胁着欢乐的东西始终存在，因为这些兴高采烈的人群所看不到的东西，他却一目了然。他知道，人们能够在书中看到这些话：鼠疫杆菌永远不死不灭，它能沉睡在家具和衣服中历时几十年，它能在房间、地窖、皮箱、手帕和废纸堆中耐心地潜伏守候，也许有朝一日，人们又遭厄运，或是再来上一次教训，瘟神会再度发动它的鼠群，驱使它们选中某一座幸福的城市作为它们的葬身之地。
然而，加缪最终的答案并不指向绝望。他要借“鼠疫”来展现自由选择的权利，直面现实的勇气，诚实行动的态度蔺漪阳，还有对人类的信心：
人的身上，值得赞赏的东西总是多于应该蔑视的东西。
当医生和与他并肩行动的朋友觉察到鼠疫出现消退势头时，加缪写道：
大海在防波堤的巨大石基下轻声吼鸣。当他们登堤时花旗少林，万顷波涛就展现在他们的眼前，海面像丝绒那样厚实，又像兽毛那样柔软光滑。他们在面向大海的岩石上坐下。海水以缓慢的节奏冲上来又退下去。大海的起伏像人的呼吸一样平静，亮晶晶的反光在水面上时隐时现。在他们面前新风领地，展现着一幅漫无边际的夜景。里厄用手抚摸着凹凸不平的岩石甘草江湖录，一种奇异的幸福感充满了他的周身光源氏计划。他转向塔鲁，从他朋友的那张安详而严肃的脸上，猜测出塔鲁也有着相同的幸福感，但他也知道这种幸福感不能使塔鲁忘却任何事物，当然也不会忘却世上的杀戮。
前几天刷手机时看到微博号“欧洲文艺评论”的人写了几句话，我完全赞同，一并引用如下：
我时常对朋友说唯以千城，我们要向加缪学习，既有觉察到荒诞的思维敏感度和认知能力，也要有包容平淡和苦难的耐力，以及相信阳光和大海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