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曦

【见闻】人间正道是沧桑——《晚晴》2016年国庆专刊约稿-邓木辉语文视界


人间正道是沧桑
——《晚晴》2016年国庆专刊约稿
邓木辉
我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可以算新中国的同龄人；我与新中国一起成长，也见证了新中国的茁壮成长。风风雨雨几十年，新中国由一穷二白变为繁荣昌盛抢我前妻休想，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我也由一个粮食关挨饿、文革上学难的无知少年成长为全国优秀教师、贵州省特级教师、贵州省教育名师。无论个人还是国家，其成长都是走未曾经历的路，因而不会一帆风顺，难免坎坷曲折。
我的成长与新中国的成长息息相关，我的成长折射了新中国的成长。在祖国67岁华诞到来之际新快现，应《晚晴》编辑部之约写点文字，表达我对伟大祖国美好变化的由衷喜悦及美好祝愿。全方位反映新中国的沧桑巨变boee，我无能为力；但我可以写写我的经历与见闻，从一个细小而独特的视角折射新中国的沧桑巨变，因为，一粒沙可以折射一个世界，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
我吃过大跃进时期的食堂饭，且至今印象深刻：饿！我还清晰地记得：有一次，我无论如何不愿再吃食堂供应的蕨沙粑（不是纯蕨耙），哭闹着要吃饭，父母无可奈何，只好让我挨饿……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生产队干了六年半农活，又一次遭遇饥饿。只不过这时已长大成人，能忍受饥饿并设法减轻饥饿——上坡摘野菜、讨红籽、挖蕨巴……当时的生产队，所有的田土全部栽种，还要见缝插针另开荒，但每年仍然缺粮几个月。那时的农村，过年的时候才有肉有白米饭吃，平时即便缝节过气也不一定有。
自从实行土地承包，吃饭问题不再是问题。现在，我的家乡不少田地无人耕种，但即便低保户也能吃饱饭，且都吃上白米饭。现在，种田不上粮，而且有补贴；养猪自己吃，不用卖一半（文革期间实行“购五留五”：一半卖给国家，一半留给自己），即便相对贫困的农村娃也不怎么稀罕吃肉。顺便提及：现在再穷的人也有智能手机……
由于文革耽误，我的起点极低：只是半个小学生、小半个初中生、小半个中师生。满打满算，我总共读书十年：小学五年，初中两年，中师一年，进修两年。我之所以是半个小学生，是因为三年级才遭遇文革；之所以是小半个初中生，是因为虽在戴帽初中学了两年，但学的东西不到初一学生的一半；之所以是小半个中师生，是因为在中师只学一年且没有课本。
在那个想读书而难得书读的年代，在生产队干农活六年半的时间里，我千方百计借了点书读，这一经历在我应约而写的《天道酬勤——我的一点经历和感悟》（《语文世界》教师版2010年第6期）、《想读书而难得书读——我的学生时代》（《语文世界》学生版2013年第5期）及《读写促成长，教研助提升》（《语文学习》2016年第5期）等文章中有详细描述。或许正因为读了点书，故在恢复招生考试的当年，我考上了一所中师，从此走上了从教之路。

《语文世界》学生版2013年第5期封二
中师毕业，我被分配到我公社的洞铁小学，教戴帽初中的语文、物理等课程。在那里工作六年，无水无电无住房的艰难困苦，比起之前在家的挨饿受冻，实在不值一提。记忆犹新的是看电视。八十年代中期，黑白电视走进了农村有拖拉机的富裕之家。没有电，富裕之家就用拖拉机发电放电视。为了省电，等电视剧快开播了才发动拖拉机；而看电视的乡亲早已自带凳子来到院子等候。我所在的学校闭塞落后，晚上没有任何娱乐消遣，毫无疑问，我以及我校教师也是每天晚上来看电视的等候一族。小小的黑白屏幕，吸引了数百观众的眼睛，虽然来晚的观众找不到好位置只能远远地站着斜看，虽然电视屏幕雪花点点看不清楚还需时常转动天线杆，但观众的兴致丝毫不减，一直到看完电视剧，主人家为了省油省电以便下一个晚上可持续观看，不得不关了拖拉机的发动机，大家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离开。这场景，很类似文革时期每个公社每年难得的一两次放电影。遗憾的是，那时的观众没有录像机和智能手机，不能录像拍视频；如果拍摄了当时看电视场景的影像视频，播放给当今看惯了大屏幕液晶彩电、习惯了在智能手机上看视频发微信的90后00后，他们一定会有新奇感受央金所，犹如当今寻常百姓吃厌了大鱼大肉而吃一点野菜粗粮的另类感受……
在公社戴帽初中，由于师资缺乏，我差不多教过了学校开设的所有课程。然而，我只是一个速成的中师生，知识功底的浅薄与教学要求的矛盾可想而知。再加上恢复招生考试后始终有由于学历低不能考大学的遗憾，我始终有希望再读书进修的强烈愿望。于是房树人测验，当黔南教育学院招收老师进修，我积极报考并考上了这所学校。其实，凭我浅薄的底子，要考上这所学校殊为不易，因为要考的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等五科都是高中内容，而高中我没读过。在短短的一个半月的时间里，我借来这五科的高中教材（当时无复习资料），边教书边学习（不是复习），以还算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黔南教育学院。
进修两年，取得大专文凭（被评为优秀学员），分配在陆坪中学上初中语文。陆坪中学虽说是一所区级中学，可一直到九十年代中期，校舍都还十分简陋，姜正阳这里的生活十分艰苦。校园无围墙，不良青少年常到校内寻衅滋事，靠教师成立护校队维护校园安全与维持教学秩序。学生住宿拥挤，窄窄的床铺上下铺各睡两人，以致几乎所有学生长时间饱受疥疮之苦。无论校园操场还是村寨道路，雨天满地泥泞，晴天漫天风沙。最成问题的是用水与用电。教师用水，下雨天需穿着长筒靴子到一公里处的水井去挑，而久晴无雨，水井无水，需到三公里外的阴洞里去挑；学生用水，由于人多玻璃窗的爱，只能取用学校旁边的池塘水——池塘水本为灌溉农田而蓄积，自然谈不上卫生。用电呢，教室寝室虽有电灯，但电压太低，远远谈不上明亮，学生晚自习常点蜡烛，教师生活用电常用升压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冰箱还未走入农村中学的教师家庭，我校教师家庭，一般仅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或者一台半自动洗衣机；而要使用其中的一样电器，需要使用升压器，有时甚至需要使用两台升压器，因为一台升压器升压达不到要求。记得有一次，几个年轻老师兴致勃发，忍不住点着煤油炉（不是煤油灯）在操场跳舞！吃的呢，虽说大为改善，但达不到天天吃肉——记得儿子快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对他开玩笑说：等你读高中，我们天天煮肉吃。可见，当时吃肉还很奢侈。出行有辆自行车就不错，不要指望有摩托车，更不要奢望有小轿车大杨树镇。那时还没搞房改，也没搞集资建房，单身职工学校提供一间狭小简陋的住房（有的自己租房），双职工或三口之家学校提供两间窄小简陋的住房——我们一家三口就挤在学校提供的两间总共约20平方的简陋住房里。
陆坪中学闭塞落后，生活艰苦，但有一个好处：可以静心读书。我的同行李寂荡先生，曾在此工作两年，通过苦读，由历史专科文凭考取了西南师大的现当代文学硕士研究生，取得硕士文凭后就职《山花》编辑部，现为《山花》主编，厅级干部。他的命运改变，较好地诠释了知识改变命运。我具有初中教师的合格学历，但不甘寂寞，也利用闲暇时间看书学习，在不惑之年参加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自学考试，两年后获毕业文凭，而此时我已经是中学高级教师菠菜子。
在陆坪中学工作13年后，为鞭策自己提高业务水平，我考进了我市最高学府福泉中学，上高中语文。福泉中学是一所大型独立高中，由中国著名桥梁专家茅以升创办（抗战爆发，由茅以升担任校长的唐山交大内迁于此办学4年），现为省级示范性高中，有教师300多人，学生5000多人。我在福泉中学工作15年（直至退休），凭着一如既往的尽职与勤奋，获得领导的肯定与关爱，先后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贵州省特级教师（福泉市首位特级教师）、贵州省教育名师。
茅以升创办的福泉中学修建在道教圣地福泉山旁神龙德鲁伊，占地50余亩，空间较为狭小，不能满足福泉普及高中教育的需求。为改善办学条件，普及高中教育美啦张博，更为开发旅游资源，发展旅游经济，福泉市委市政府投资4个多亿，新建福泉中学于城南五圣关。新福中占地150余亩，可容纳学生8000余人、教师500余人，是一所省内外名副其实的大型独立示范性高中，设施现代化，旧貌换新颜，与老福中不可同日而语。其实，福泉中学的变化仅仅是福泉城市建设的一个缩影，整个福泉城早已旧貌换新颜：座座高楼拔地而起，条条大道四通八达，私家车辆穿梭不停，休闲园林随处可见……福泉，不仅已打造成亚洲磷都新兴现代化城市，而且正打造为黔中文化古城：修复了老福中孔庙，修复了福泉古城垣，修建了北门雄镇楼，修建了张三丰道教文化馆、太极养生馆，修建了沈万三陵墓、中华商圣园……

新福中
福泉，岂止城市，农村的变化也不小。清明回家挂青，看到我最初工作的洞铁小学校容校貌完全改观，没有当初简陋破败的半点影子。只是我读四五年级的水洞小学，原先每个年级都是双班，现在由于生源不足而停办——学生或进城就读，或随打工父母在外地就读。
退休后无事，不久前，我到了曾经工作13年的陆坪中学旧地重游。这所乡镇中学早已没有当初简陋破败的半点影子：坚固的围墙，宽敞的操场，规范的体育场地及塑胶跑道，漂亮的教学楼，整洁的学生宿舍楼及师生食堂等映入眼帘，令人赏心悦目，啧啧赞叹。走进教室我的疯娘，只见每间教室都有多媒体投影，老师们正娴熟地用多媒体教学，不用为电不正常而担忧。走进同事家邓婵玉，家家有高档冰箱、液晶彩电、全自动洗衣机，再也不用担忧无电无水。教师都喝桶装纯净水，不喝烧开的自来水；学生无论在教室还是在寝室，再也不喝池塘水，只喝桶装纯净水。这里的老师，差不多每家都有两套房（学校一套、县城一套）一辆车，上班期间在学校，周末及假期在县城。从县城到学校，修了宽阔的柏油路，开私家车也就一二十分钟，非常方便。相对于城市学校，农村学校工作轻松，每月还有三四百元的乡村教师补贴，因此，如果没有子女在县城读书需要照料，很多老师都不愿进城。这些，只不过是现在的农村学校的一个缩影罢了。才一二十年，当初的艰苦生活早已成为遥远的过去，变化好快，好大……
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与新中国一起成长。我由一个粮食关挨饿、文革上学难的无知少年成长为全国优秀教师、贵州省特级教师、贵州省教育名师；如今退休在家，安享晚年，日子惬意舒心；在不冷不热的季节谈无欲，还会带着老伴到北京等地旅游，包揽祖国的胜景。新中国由一穷二白变为繁荣昌盛，成为世界第二经济强国贩罪。毋庸讳言，由于受极左思想的影响，新中国在改革开放前曾经走了弯路，导致贫穷。改革开放后，祖国发展日新月异，日益强大。写作本文时，我国天宫二号空间实验室发射圆满成功。天宫二号的发射成功，标志着当今我国的科技实力与发展速度。平心而论，现在国家虽然存在贪腐严重、贫富悬殊等问题，但比起衣食住行都成问题（有时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年代，已经大大进步。何况，党和国家正在实施严惩贪腐、精准扶贫等战略，正在构建和谐社会中国梦。人间正道是沧桑。我相信，谁也不愿回到过去的日子；我希望，祖国的明天会更美！
（原载《晚晴》2016第10期。国庆专刊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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